12月的天,冷的吓人。前前后后下了好几场雪。高中的寒假放的一般都比较晚。周末,沈予彤起床已经是十点,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打算出去走走。望了望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从衣柜里挑出来一件厚羽绒服,像个粽子一样出了门。

冬天的气息总是很浓厚。糖炒栗子的香味扑鼻,两个小孩子跑来跑去,其中一个去了老爷爷那里买了一份烤地瓜,掰开一半分给另一个,然后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手机。吴景南五分钟前发来消息：“你在哪呢？”

“街上。”她回复。

“一个人吗？”

“对。”然后关掉手机,缩了缩脖子。

吴景南很快开车过来,没说话。拉起她的手搓了搓。

他说的对,冬天他的手也很热。

吴景南给她带了份饺子,让她坐在车里吃。“怎么跑出来了？”他问。

“出来透透气。”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含糊不清的回答。

“过了年就要高考了吧,想好以后去哪个城市了吗？”

沈予彤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想过。”

“你去哪我就去哪儿。然后买个房子。”

沈予彤抬头看他,有点不解。想问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我就想在这儿,她说。”

如果换做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离他们越远越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想起来以前妈妈和她说：“等你毕业了,妈就带你离开这,换个地方生活。”她惊喜的回她“真的吗老李,那太好了。”

小年过后,沈予彤的学校终于放了假,她和许英一起做了美甲,然后又忙前忙后的买新衣服,街上比往常热闹了不少。

吴景南给她发了个视频,大大小小的年货堆在一起。

沈予彤回复他“买了这么多,累坏了吧。”

“嗯呢,六楼,一点一点搬上来的。”

年三十很快到来,沈予彤家的小区属于老楼,子女们都带着孩子回来过年。小孩子成群结队的在楼下放烟花。吵吵闹闹。

她点开手机,给吴景南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许英也给她发来视频,告诉她在家里忙着包饺子。

过了一会儿,吴景南回复了她,让她下楼。沈予彤和沈母打了个招呼,便下去了。不远处男人站在银白色汽车旁边,手里提着个袋子。

“怎么穿这么少？”他皱了皱眉。

“走得急,没事。”

“新年快乐！”吴景南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十九岁的新年礼物。”

“大晚上特意跑过来。”沈予彤看他笑了笑。

“新年快乐这种事当然要当面说。”

“好,新年快乐,谢谢你的礼物。”

寒假结束,师生们陆陆续续回到学校。转眼,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百天。

2024年三月,沈言威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沈予彤当了姑姑。全家人都因为他的到来皆大欢喜,沈予彤也很喜欢,无论多忙这个礼拜都跑过去看这个小侄子。

班里的人好多都选择了单招,沈予彤和许英留下来高考。那晚,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吴景南站在她面前,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熟悉又陌生。她却不自觉的流下眼泪。然后被一阵闹铃吵醒。

她回忆起那个梦,说不出的滋味。她觉得她是胆小的,胆小到不敢和喜欢的人表明自己的心意。仔细算来,她喜欢吴景南也有一年多了。这次她想勇敢一点,无论结果如何。

六月七日,全国高考。许英和沈予彤不在一个学校。考试的前一天,她们互相为对方加油打气。

沈母把沈予彤送到了学校门口,叮嘱她不要紧张,无论如何她都是最棒的。

吴景南送了她一束向日葵,寓意是一举夺魁。

他说：“成绩出来以后,带你去长白山。”

她惊喜,因为他从不骗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沈予彤的父母办了离婚。她认为这不是什么坏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后来沈予彤和许英考进了同一所城市,两个学校相隔五十多公里。

许英笑着说：“又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沈母把沈予彤叫进了卧室。

“妈,怎么了？”

“彤彤,我和你爸的事都忙完了,现在你大学也考上了,妈想带你去平州。”

沈予彤愣了愣。“去那么远吗？以后回不回来了。”

“不会经常回来,带你换个地方生活。”

“妈…”沈予彤犹豫了一下。“能不能再等等？”

“多久？”

“半个月。”

沈母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或许是不想让她留下遗憾,答应了下来。

而沈予彤这边,一夜未眠。她无数次鼓励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甚至想过如果被拒绝应该怎么办。结果呢,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沈予彤把这件事告诉了许英,只告诉了许英。

吴景南准备好了行程计划,他做什么事都喜欢提前一点。两个人随着人流向上走。一路上,沈予彤话很少,由着他牵她的手。

“哥。”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去年冬天在车上想说的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其实这话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她也问过,不过这次听到的回答不一样。

“因为哥想保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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