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为奴第5章 奴才零七(回忆)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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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抬起头来。”
常福挥了挥手,殿里跪着的八名青年尽数半抬起头。
祁澈本兴致缺缺的坐在那里,垂眸俯视那八名待选的内侍。
可突然,他看见了队末那人半垂的脸。
祁澈不否认,那张脸带给他的攻击性很强,就像为他量身定做一样,一颦一笑都极度贴合了自己的审美。
那少年的脸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眼若桃花,一朵桃花之下有半点泪痣。
即使恭顺谦卑的跪在那里,可还是有着一股掩不掉的气质。
应该是家道中落的官家子弟。
这般人儿,倒是勾起了祁澈心里的占有欲。
“常福,留下那人,剩下的送回去吧。”
祁澈慵懒的靠在那里伸手点了点,轻而易举的决定了眼前之人的命运。
而即使被选中,眼前的青年依旧不悲不喜,半垂着眼,朝着祁澈恭恭敬敬的行了叩拜之礼。
“奴才零七,见过陛下,求……陛下赐名。”
祁澈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名字可以配得上这般人儿。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右眼下的那颗红痣,在他那精雕玉琢般的脸上,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阉人,祁澈或许真的以为他是哪家跑出来的公子哥。
好像无论是什么名字,配上他都有欠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罢了。
零七这神色清朗的模样,令祁澈见色起意,心醉神迷。
祁澈突然很想得到他,无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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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以后,秦阳将军数年前谋反的事情在朝堂之上突然被旧事重提。
上奏之人是祁澈的心腹,大理寺卿温以榆。
温以榆列出了秦阳的条条罪证,其中最严重的一条就是蔑视皇权,不把天家脸面放在眼里。
年轻的大理寺卿在朝堂之上一字一句的陈述着秦阳的罪行。
足足说了半刻钟,温以榆这才跪倒在地,俯首向祁澈行了叩首之礼。
“臣恳请陛下…对这般逆臣,行斩立决。”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件事本以为会就这么过去,可没想到圣上在掌权四年后还是将这事翻了出来。
这件事可大可小,是压下还是抓住这个点,全凭圣上决断。
往大了说,秦阳手刃暴君,废傀儡皇帝祁秉,都是够诛九族之罪。
往小了说,秦阳是为民除害, 推翻祁原暴政。
可秦阳为了不背千古骂名,并没有对祁家斩草除根,而是最后选择了扶持八皇子上位。
可以说如果秦阳想彻底的反,或许在逼宫祁原的那一刻,祁澈这辈子就压根没有机会坐上龙椅。
秦阳的愚忠之心或许会让他堕落万丈深渊。
这很难评。
皇室有几个仁慈之人?秦阳或许是低看了八皇子祁澈的无情和心狠。
即使祁原和祁秉再昏庸,那也是皇帝,是天下的君!
弑君的名字一旦安上,就别想讨那莫须有的运气!
“众爱卿还有何看法?”
祁澈慵懒的靠在龙椅之上,声音冷冽。
朝堂之上沉默了半晌。
秦阳是个枭雄,可偏偏尚留了两分忠心,也就是这两分忠心,让他堕落阿鼻地狱。
“既然如此。”
祁澈抬起手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叹了口气:“平虏将军何在?”
平虏将军秦霄贤是秦阳的嫡次子,也是去年的武科状元。
他年纪不大却一腔报国热血,不顾父亲的阻挠在父亲退隐之后执意报了武科,如今官至从五品平虏将军。
众所周知平虏将军是个杂号小将,在这锦绣江山的西陵盛世里,倒也算个闲职。
纵使他一身本领,可祁澈并没有给他实打实的军权。
“末将在。”
秦霄贤出列行礼,冷汗涔涔。
“就按温爱卿的意思办吧。”
祁澈淡淡开口,语气竟是夹杂着一丝病态的兴奋:“传朕旨意,忠勇侯秦阳曾为将不忠,意欲谋权,藐视皇权,劳烦秦小将军替朕跑一趟……”
“亲自执行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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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七虽是一个内侍,可骨子里却是高傲的很。
这是常福对他做出的评价。
自从被祁澈钦点为殿内一等太监后,沈玉书向来都是将手中的事情做的漂漂亮亮,对祁澈的示好充耳不闻。
“零七,真不是咱家说你。”
常福叹了口气,对着在一旁整理书册的沈玉书道:“圣恩浩荡,你应该去接受它才是,这样对你,对陛下都是一桩好事。”
可沈玉书像是听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摇了摇头:“奴才哪里敢肖想圣恩?大抵只是圣上的一时新鲜罢了。”
他是想接近帝王,可他不想用这般方式。
简单粗暴的说,祁澈看上了他,想睡他,仅此而已罢了。
可他原本是世家子弟,对这种手段和把戏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常福恨铁不成钢的道:“圣上若对你是新鲜感,就不会一直在等你答复了。”
“哎。”
老太监敲了一下沈玉书的头,叹了口气:“若是把圣上逼急了,可有你的苦吃。”
常福也是陪着祁澈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慢慢爬上来的,是再熟悉祁澈不过了。
祁澈在平日里早朝晏罢,仁厚礼贤,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
零七这般做法,无疑是把他的帝王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常福知道,祁澈对零七是真的上了几分心,才会一直尊重他,暂且没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
可零七若依旧一意孤行,怕是难逃那个下场。
“七哥,陛下喊你进去。”
一个年纪很小的磨墨太监匆匆跑来,对常福行了个礼后,转头对沈玉书道。
沈玉书点了点头,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
常福看着沈玉书的背影半晌,满脸难色,终于叹息一声,背身过去。
罢了,他俩的路,让他们自己走吧。
……
祁澈端坐于桌后,见沈玉书垂首走了进来,心下得意。
看吧,自己皇权在握,这个内侍也不是总能拒绝自己。
“零七,过来。”
他勾勾手指,看着沈玉书恭顺的走到自己身边垂手而立,拿起一封奏折递给沈玉书:“秦阳曾经的老部下,这人倒是忠心的狠,就是个拎不清的老东西。”
零七接过折子,阉人涉政虽不合规矩,可这规矩在他第一天进殿就被打破了。
他翻开折子,迅速的读了一遍。
上奏之人是陆江,官至正二品总兵,也算是个颇有建树的朝中老臣。
虽然这封折子被他写的辞藻堆砌、洋洋洒洒,可言里言外都是在替秦将军打抱不平。
“他就是笃定了朕不杀他。”
祁澈揉了揉眉心,语气里透着一丝倦意:“这已经是他近日为了这事,上的第四封折子了。”
沈玉书心里苦不堪言,面上却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每次有这棘手的事情,祁澈像闹着玩一样,次次都会把他喊过去听听他的意思。
“奴才不敢妄下定论。”
次次机械的答复,让祁澈又一次皱眉:“朕说了,朕只是想听听朕的零七是怎么想的。”
再说了,他一个阉人,能下什么定论?
许是太高看他自己了吧。
可沈玉书知晓如果祁澈真动了杀心就不会将自己喊来了,这番幼稚的举动或许只是他的借口。
所以依旧是将话说的滴水不漏:“陆大人为西陵鞠躬尽瘁四十年,已然皓首苍颜,当下正值盛世,君圣臣贤,至于此事……奴才知晓圣上心中自有决断。”
沈玉书候了半晌,见皇帝不再理睬自己,心下舒了口气。
祁澈提笔点墨,疾书一阵后方将笔一搁,调笑道:“既然零七不想杀陆江,那朕就不杀。”
于是沈玉书眼睁睁的看着祁澈又一次提笔,写下了让陆江高翔远引的圣旨。
沈玉书:“……”
“这奏折批的朕头疼。”
祁澈喊来常福,叫他去陆府宣旨后,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给朕捏捏头。”
“是。”
揉了半晌,祁澈的头疼有了些许的缓和,于是喊了停。
看着身侧知人低眉顺眼,想着这般恭顺的人却一直拒绝着自己的好意,祁澈眼底翻滚上一抹炙热的欲色。
借着起身的势,祁澈搭上了沈玉书的手,可那人儿确是颤抖了一下,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半步。
祁澈指尖顿了顿,有些恼了:“朕就这般让你觉得恶心?”
沈玉书没想到这帝王变脸比翻书还快,于是连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
祁澈打量他片刻,拂袖又坐了下来,拿起一本奏折继续看着。
跳跃的烛光下,大门悄然而闭,隔绝了这御书房里外两片天地。
没得到起身的命令,沈玉书只能堪堪跪在原地,此时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几乎是落针可闻。
皇帝面无表情的批着奏折,仿佛忘记了下面还跪着一个人。
沈玉书呆呆的跪在那里,时而抬头看着祁澈在案上一路笔走龙蛇,时而低头看着那人明黄色的靴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玉书感到膝盖已经疼的锥心了,祁澈才挽袖,将笔搁置在一旁,朝他走了过来。
“呵,真是好大的胆子。”祁澈绕过桌案,像是闲庭信步一般走到沈玉书的面前:“今夜……到朕的寝殿伺候。”
沈玉书猛地抬头:“陛下,奴才……”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
祁澈嘴角勾着笑,弯下腰:“朕不希望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意外。”
此刻,皇帝的脸近在咫尺,沈玉书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过这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
祁澈生的很俊朗,可这副皮囊下确是一具让他难以想象的恶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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