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楼,楼如其名,香气四溢。
不仅是周遭种着的那一圈芬芳馥郁地桃花树,更有姑娘们琳琅满目异香扑鼻地胭脂味。
“稀客呀~”
“姐妹们快看看是谁来了~”
“没想到宋大夫也会来我们百香楼~”
娇滴滴的声音加上足以令各位香客晕头转向的胭脂味,宋听诀有些招架不住。
“小大夫想玩些啥?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宋听诀:“……”草,早知道翻窗了。
“哎呀!还害羞~”
“近看更好看诶~”
宋听诀讪笑:“各、各位,我不是来玩的。”
“没事啦,你陪我们玩,我们给你银子也成~”
“对呀,如果是宋大夫,我们很乐意的~”
宋听诀面色微郝:“各位姐姐,我是来找一个叫铃兰的姑娘。”
“哟,小大夫喜欢那种清高的啊。”那姑娘语气讽人,恨不得将白眼直接翻了过去。
“什么清高,做做样子罢了。看见大客人那爬的可是比谁都快。”另一位附和道。
“小大夫来晚咯~人家铃兰现在攀上了贵人,瞧不上……”方才那位语气嘲讽的姑娘抚上宋听诀的衣领,嗤笑着。
“瞧不上什么?”二楼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宋大夫,请随我来。”
宋听诀毫不犹疑的往二楼去。
房中。
“宋大夫因何事找我?”铃兰背对着他。
“姑娘前些日子在我的药铺抓过药材。”
“我近些日子,觉着头疼乏力,便按老方熬了汤药,有何不妥吗?”铃兰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宋听诀缓缓道:“治疗头痛乏力的药方何其多,姑娘偏偏选了有木石竹的这服。木石竹苦味极大,掩盖连君子的涩味绰绰有余。
一服没有连君子的药方,却加入连君子,而药方成分又恰好可以掩盖连君子的气味。
滋补药方成为针对修士的毒……”
铃兰语气不耐,偏头质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才听闻,姑娘最近的恩客,是位大人物。”
……
“大人物?”十一挑眉。
“对,青莲镇的主人——刘渊。”冬夏一边与十一往堂内踱步一边讲着自己过往所闻,“他和他的手下,都是修士。他们仗着有金丹,在莲花镇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普通人根本反抗不过他们,大家都能避则避。”
原来是一群恶修啊。
十一突然想到了什么:“喂,小冬夏。你说的这个刘渊,他爱逛妓院吗?”
百香楼。
方才拦住宋听诀那几位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唉~这青莲镇我就宋大夫还没睡过呢~”
“不还有个小夏大夫呢~”
“滚开啦~瞎讲什么!”
“话说回来啊,那个铃兰命也太好了,又是刘大人又是宋大夫……”
“铃兰那个贱人在哪里?!”一声粗犷厉喝打断了两位姑娘地谈话。
“大,大人!!”
医馆。
“诶!?”冬夏无比震惊地瞪大双眼,“公子你说先生现在有危险?!”
“去追已经来不及了……”十一喃喃低语,随后问冬夏,“冬夏,你跟随宋听诀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一把长刀?
大约这么长,玄色刀鞘,上有银竹纹。”
他双手比划了一会,冬夏便思索道:“银竹纹的没见过,长刀倒是有一把,不过我从未见先生使过。“
“在哪里?”
“先生不许我告诉别人它被放在右院房内的藏药柜顶……”冬夏说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啊啊啊啊!我胡说的!!公子不要去!
等等!公子你怎么会知道有一把长刀啊!!!”
话音未落,十一瞬间没了影。
冬夏睁大双眼,无比震惊地惊叫出声:“公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百香楼。
铃兰房内。
“哈,哈哈!宋大夫,就算你知晓我要下毒又如何?”铃兰转过头面目狰狞,“你来晚了,毒我早给刘渊服下!”
宋听诀:!
“刘渊此人,死万次也不足解我恨意!!”
铃兰一手掩着脸,依旧挡不住脸上的杀意,“我幼年之时,兄长无意间顶撞过他,他便屠杀我全家。
惟有我侥幸逃脱。
如今老天爷给了我接近他的机会……”
宋听诀忍不住说:“姑娘……”
“宋大夫不必来劝我!此时刘渊定已毒发!宋大夫还是离我远些,小心受牵连!”
宋听诀打断她:“姑娘你下的毒量不够啊!!”
铃兰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宋听诀:“此方虽然毒性重,但并不能快速致命!而且极易被发现和化解!
按刘渊的修为,很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姑娘!你快点逃离这里吧!”
铃兰神情错愕,面色瞬间煞白起来。
一击未毙命,那就完全没机会了。
“轰!”此刻,身后木门被内力震碎发出巨响。
“铃兰你他妈给我出来!”是刘渊。
刘渊带着一众修士站在破碎的门外,眼神狠厉的盯着屋内两人。
宋听诀心想要遭。
果不其然,刘渊张口便怒道:“还他妈是奸夫淫妇一起害老子!全他妈给老子绑上!凭这点本事就敢和我耍花样?今晚玩死你俩。”
医馆。
冬夏劝的撕心裂肺:“公子!这刀先生专门嘱咐过不可动!”
十一拔出刀鞘,认真打量着刀身,心想,这把刀不是宋听决的,但也是把好刀。
“公子你倒是听我说句话啊……”冬夏在一旁呜咽着。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话:“冬夏!!大事不好了!你家先生搞刘渊的女人被抓了个当场!!!”
冬夏呆住。
“今天晚上刘渊就要杀了他!!”
冬夏瞳孔骤缩,声音颤抖:“先、先生不可能……”
忽的,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是十一。
“不要慌。”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气此刻却显得万分可靠,“我去把先生带回来。”
门外前来报信的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劝说道:“你不会是要去……小伙子不要干傻事啊!”
十一垂眸,傻事……干的太多早就无所谓了。
“小冬夏,晚上记得留门。”
……
深夜,刘府后院寂静无声。
而宋听诀与铃兰正被关押在刘府囚房内。
“宋大夫,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铃兰深感愧疚万分。
宋听诀温声宽慰:“别自责。该死的是刘渊。”
说话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宋听诀疼地皱了皱眉。
不由暗自出神:
这几日都是什么运气啊,我也没烧黄历啊。
冬夏现在怕是急疯了。十一他……同生咒是中咒者对下咒者单方面的从属,也就是说,我死了,对十一没有任何影响。
虽然那家伙平日里装疯卖傻,但他应是知晓我真实身份才会叩我医馆。世上能救他伤势的人除去济世堂的二位,估计只剩我了……他可能会因此……来救我吗?
就算十一来了,他又能做什么?重伤在身,没有金丹,不能运气。十一若想赢过那帮修士……就是拿命赌一个必输的结果。
唉,说到底,我现在也不过是个废人。估计他已经离开青莲镇,找下一个倒霉大夫去了……
真是可笑,一瞬间居然会寄期望于此。
“呵。”宋听诀不禁冷笑一声。
“宋大夫?你怎么突然笑了?”铃兰问道。
“啊?我笑了吗?”宋听诀疑惑地转过头。
铃兰心想,那大概是我笑的吧。
这时候突然笑真的很吓人啊!
铃兰面露担忧:“刘渊背后的江九十坞,是江南的大修士门派。所以刘渊他们才敢肆无忌惮。
他喜爱虐杀,以折磨将死之人为乐。
哎,不知道今晚我们会遭遇什么。”
……
刘府院前。
“刘渊,出来。”十一一手执着尚在滴血的刀,那血定是温热的。
他踢开脚边的尸体,周身只有最后那只被齐根切断的右臂还在不断滚动,断裂处还在汩汩地冒着血,而脚边那具断臂尸身同其他死不瞑目的同伴一般,面目狰狞。
庭院中全然是这般七零八落的景象。
此时天上分明是淡淡的白月,却带着些凄厉的血红色,像是谁把一整桶血都泼在了上面,任由它四溢滑落,在昏暗的天色下,那血成了枯涸的血痕,黑红黑红地黏在天边。
如同十一的瞳色一般,亦是血红。
“有人说,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还在猜是哪位大人物。”
中央营帐的帐帘被两双素手掀开,俨然显露出刘渊那副令人憎恶的嘴脸,“没想到啊,仅仅是只小虫子。”
十一歪头看向刘渊,不欲回答。
寒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遮挡了他半张脸,致使他的面色晦暗不明。
“几只小虫子杀了几只小虫子呢?
一只、
两只、三只、
四、五、六、
七……嗯。
来人!上茶!”
刘渊漫不经心地拿起侍女端上的茶杯,继续说道,“杀了这么多,想必累了吧。
请,喝茶歇息一下。”
话音落下的同时,茶杯已经随之被内力退出,迅速飞向十一的方向。
十一抬手提刀斩向飞来的杯盏,杯盏瞬间四分五裂,顺着惯性力向他的后方飞去,碎片在他的面颊上划出一到血线。
“杀这种货色。”十一毫不在意地抬手蹭掉了脸上的鲜血,不紧不慢道,“怎么会累呢。”
怎么可能!
单用刀就破了他凝气护着的茶杯!
刘渊终于直起身来,眼睛微眯。
十一此行前除了顺走宋听诀的刀,还特地拿上了昆山玉。不曾想,这些人修为竟如此之差,他单用这刀就能破了他们内力所凝结的劲道。
想来这昆山玉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刚这样想着,十一察觉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数道身影,还未等他作出反应,手中的刀便被一道内力打落,随后几柄剑便齐齐刺入他周身关节处以及要穴。
十一瞬间气力不足,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这里只有那些低阶修士吧?”
刘渊大笑起来,语气阴狠,“真是莽夫啊。年轻人,做事要三思。
看,这就是鲁莽的后果。来,让我们猜猜这位‘英雄’是想救哪位美人?”
见他不回答,刘渊接着说:“少年,你这把长刀是极品,可直接劈开普通的凝气。应为修士所配。”
他语气不屑,“可你怎么浑身上下,连一丝灵气都没有?”
“你……”十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谁年少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缭绕在十一的周身,刺在他身上的刀剑以及那些高阶修士,尽数被一股浓厚的灵气弹飞。
他捏碎了昆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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