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窈欢，年芳二七，豆蔻年华。父官拜正八，与高墙府外，南宫氏有一二情意。

萧父清正廉洁，遭小人弹劾，沦为平民。

日子本就清贫，萧窈欢拿得出手的便是女工，清贫日子里绣些帕子以补贴家用。

府邸本就不大，如今与从前相比，也就落了半点下风。

可那萧父本就是读书之人，从前有几个下人，如今，田地便只有自己耕耘。

不知为何，明已是落魄，那隔壁家的独子南宫意安，还是喜欢唤人为萧大人。

“明如今已非朝堂中臣，你为何，还要唤我萧大人？”萧父问道。

“为富不仁者，众民厌之，萧大人清正廉洁，为人和善一身清贫却还是心系苍生。实在担得起这一声萧大人。”

不知萧父闻言何想，许是多了几分欣赏意。

一针一线，绣出了秀丽山水，绣出了满天繁星，绣出了寒冬腊梅，绣出了夏水鸳鸯。任谁来了都要赞叹一句手艺了得。

可惜那萧娘不愿去那贵人家中做绣娘。众人亦是疑惑。

有的人说她是自命清高，有的人说她是蠢不自知，有的人说她是念着情郎，有的人说她是自甘下贱。

但，去做了绣娘，不也要讨好主人吗？难道便是真的出路吗？或许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人各有道罢了，旁人眼中的荣华富贵，不过尔尔。

萧窈欢绣着手帕，绣尽山水万千。支摊摆卖。

“萧娘的手是这般的巧，这万千景致，可是萧娘亲自见过的？”熙攘人流中一驻足摊位前的人询问道。

“未曾，不过都是从前睡梦中的景，不过如今每日都难有闲暇，自是没有时间在梦中编织景致了。”

那人笑了笑。“萧娘真是会说笑。”拿起了帕子却又放下，故作惋惜摇了摇头。“可惜，这东西无甚大用。”最后还是买了一条走，说是送给自己的妻子。

萧窈欢心中喜意，绣帕寄以情意。一语诉不尽的情，皆在举动之中。

“萧娘今日遇了何事，怎么如此欢喜。”一友停留摊前，笑着打趣道。

“方才卖了条手帕出去了，那人明说无甚大用，却还是挑了一条拿回家送给妻子。你说，难不好笑吗？”

那人沉默了片刻。“虽是无用，确是寄以情丝。”

萧窈欢笑答人言。“正是如此。”

傍晚，霞光挂天边，染了昏黄，赠了世间一片晚光。

南宫意安挑起水桶，离了菜地，生火烧饭，静待父母归。火光潋，炊烟袅。白烟高升。饭食已上桌，房内弥漫着其香。南宫意安倚在门框上，四处张望，只见远处街道上，已经没了行人，只有一穿着朴素，头簪木钗的女子，独自收拾着晨时支起的摊。

眸光生辉色，快步上前去。穿过了满园花色，穿过了寂静街道。

帮人捡拾着绣帕，瞧着人青葱玉指。只是二人都未置一词。

绣帕皆归于篮中，南宫意安扬起头，发丝荡于空中，面带欢喜笑意。“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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