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神仙也不能擅管人间之事。
其实我与凡人订契已算逾矩，但为了天上的铁饭碗，我不得不咬牙赌一赌。
我被东照当作救命恩人留下，说要好好答谢一番。
燕军受我恩惠对此也无异议，只是每次见我俩在一处他们都挤眉弄眼。
“乘清姑娘好—啊！
将军—快走快走......”也可以理解，毕竟在下是个神仙，化作凡人相貌也算尚佳。
东照就更不必说了，剑眉星目，五官凌厉，兼有不同于时下阴柔审美的英朗，是个很不错的欣赏对象。
郎才女貌，大家都爱看这样的搭配。
我一律友好地挥挥手，反正过不久我就会离开的，何必当真呢。
东照却很不自在，以至于每次只剩我二人时他都要疯狂道歉。
“是东照管教无方，乘清姑娘勿怪。”
“无妨。”
我怎么会生气，他可是要给我建庙的人耶。
“乘清姑娘别生气。”
“没事没事。”
别说，人间的食物别有一番味道，比如我手上这个烤鸡，听说加了些西域的香料，鲜香扑鼻又带点辛辣，上头。
“姑娘......”“咗咗咗。”
烤猪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手指上还有味道，舔一舔。
“你......”“呼噜呼噜。”
这果酒也好喝。
“乘清！”
四东照还是揪出了奸细，正是那日拿刀架着我的周越。
营帐里只剩我们三人，东照压着火气问他：“六年，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可那么多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你怎么下得了手？”
周越双膝一跪，泪流不止：“我自知对不起将军和死去的兄弟，但我一家老小全在他们手上，我实在没有办法......”他话音低落下去，我预感不妙，果见他蓦地拔出怀中匕首猛刺自己心口。
东照来不及阻止，周越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鲜血从他身下汨汨涌出，顺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流到我和东照的脚边，又继续朝远处流淌。
像极了他将说未完的话，也像极了他将过未过的人生。
东照忽然跌坐在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我没法回答他。
在不死不灭的神仙眼里，凡人千千万万，一生不过弹指，命簿上也只寥寥几句。
至于他们是悲是喜，是爱是恨，都不过是天地变幻中的一颗沙粒，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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