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纪水尧脸上，只为看清她的表情，坦白说，我是痛快的。
而后，我冷哼一声。
“即认出孤，便也不好隐瞒。
东疆公主，待嫁之躯便在贵国第一日就中了毒。
总得有个交代才好。”
我说着，便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纪水尧，孤如今不叫雍曼，那是个晦气的名字，孤给东疆皇族都改名换姓，如今孤叫奚夕，不过你一介妃子，便称孤东疆女帝罢。”
8这段话，说实在的，我在来的路上练了许多遍。
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说出来的语气断句，定要显得云淡风轻不着痕迹的蔑视。
我为我的发言感到十分满意，比我加冕女帝时都满意。
殿里极尽安静。
“退下。”
门浚沉沉一言。
他只二个字，便比我说的一段都具有威严，我心底方才激起的片刻胜意，尽数垮塌。
我一时间没了全部兴致，他看着我，一如七年来不断出现在我梦里一样。
我苦笑自己编织多年，却都是黄粱一梦。
屋里的人随着纪水尧都静默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与门浚。
殿里只剩我与门浚二人。
“我老了，你却还如从前一样。
不，曼曼，你也不一样了，你现在是女帝了。”
门浚的话，说的淡然且深情，说的好像我与他依旧如初。
他怕是忘了曾经多轻视于我。
好像那些过往都不曾发生过，我伸手想要摸匕首，好像多年前站在凉州都城，那把被手上汗浸湿的匕首。
我要将匕首狠狠扎进门浚的胸腔，看着炙热的血浸满衣衫，然后再问他可曾后悔过。
不对，那匕首入宫时被凉州宫禁没收了。
我恍惚间有些丧气，不过不论内心再如何，到底是女帝，气势不能输。
“你我皆是国君，便免去君王之仪，若你今日不能给我东疆一个交代，孤便回去整装待发，誓要与凉州一战！”
我说的义正言辞，与他划分的泾渭分明。
我想看看门浚会怎么收拾了纪水尧，在他最看重的江山与大义之间，他会否选择庇护一个女人？
只是没想到，门浚居然笑了。
笑的慈祥。
我没有说错，确实是慈祥，就像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女儿莽撞炫耀后的慈爱。
门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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