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被曹烆带走已经过去三天了，夫人还是没有回来。府里的下人开始慌了，都很担心杜夫人。此时的府里乱成一团，杜月凝坐在院子里看着手里的风筝，一看就是一天。她相信母亲一定会回来陪她玩风筝的，一等就是一天。

这时兰莹儿从厨房里端来杜月凝最喜欢吃的枣泥糕和桃花羹，她坐在这里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风筝，等娘亲回来。兰莹儿此时心里发酸，心想杜月凝才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家中又出了这样的变故。杜衡能不能从牢里出来还未可知……

“大小姐，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看，这是什么……”

杜月凝看了一眼碗中的桃花羹，这桃花羹与母亲做的一模一样。

“莹姐姐，这是娘做的桃花羹吗？”

兰莹儿为了让杜月凝吃东西，于是便说这桃花羹是杜夫人做的。

“是啊，这是夫人亲手给小姐做的桃花羹。小姐快趁热吃了吧！”

兰莹儿这么一说，小月凝还真相信这桃花羹是杜夫人做的。她拿起勺子把碗中的桃花羹吃了个干净，看到杜月凝终于肯吃东西了，一旁的下人看着也十分开心。

“小姐，慢点吃。”

杜月凝看向兰莹儿，兰莹儿看了一眼碗中的桃花羹已经吃完了。或许这桃花羹的味道与杜夫人做的差不多，杜月凝还想再要一碗。

“我再去厨房给小姐添一碗。”

今天是杜衡受审的最后一天，也经历了严刑拷打，但始终没有承认这些罪名。这大理寺卿魏远是石焱的人，自然也对杜衡不客气。各种刑罚能用的都用了，杜衡还是一个字没说。石焱特意交代过暂时不要弄出人命，杜衡留着还有用。如今杜衡已经奄奄一息，再打下去会闹出人命来。杜衡好歹也是户部尚书，他的罪名也还没有被证实，陛下只是让大理寺严审，若是让陛下知道他们动用私刑，不好向陛下交代。

“吃饭了。”

狱卒拿了两个馒头放在地上，周围的狱友一直看向杜衡。其中一名狱友看到满身伤痕的杜衡起了怜悯之心，询问他的情况

“你没事吧。”

杜衡没有回答，满身的伤痕让他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他也没想到魏远会对他用刑，可想而知如今石焱在朝中的势力日益壮大，杜衡也明白石焱的为人，他是不会让自己活着出去。

石焱来大理寺看望杜衡，魏远看到石焱就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对石焱毕恭毕敬

“石大人来了。像石大人身份如此尊贵之人，怎会有空来这腌臜地。”

石焱看了一眼魏远，他今天来除了看望杜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老夫只是来探望一位故友，不知魏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石大人请！”

“开门！”

魏远带石焱来到关押杜衡的牢房，狱卒打开牢房的大门。魏远知道石焱与杜衡有话要说，他就不进去了扰扰了。

“想来石大人与杜大人有话要说，下官就不打扰二位了。下官就找外面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可随时传唤下官。”

杜衡靠在墙上，他也知道石焱的来意。或许是为了他那儿子的事情而来，跑过来兴师问罪的。石焱是石怀霖的父亲，之前石焱想把石怀霖安排进户部却被杜衡拒绝了。杜衡也知道石焱把石怀霖安排进户部的目的，石家这对父子居心叵测。朝中大部分人都效忠于石焱，如今石家的势力日益庞大，如果让他们掌管户部，就相当于掌握了北辰的的命脉。若是再任由事态发展，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衡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不同意石怀霖进户部，之后杜衡就向皇上提议把石怀霖排进礼部。石焱得知儿子被安排进礼部后很是愤怒，石怀霖被安排进礼部就算了，还形同虚设。觉得有损他的颜面，石焱心中有气无处宣泄，于是就把这一切归根结底算在杜衡的头上。

“没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杜大人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实在令人感到惋惜啊！”

石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杜衡，杜衡满身伤痕，他竟还装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

“杜大人受委屈了，没想到这大理寺居然对杜大人滥用私刑。杜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帮人竟敢如此对待杜大人。”

杜衡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这样不正是石焱想要看到的。如果不是他在背后给魏远撑腰，魏远断然不敢对朝廷命官滥用私刑。

“石大人有话不妨直说，石大人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这污秽之地，想来不是与我叙旧的。”

石焱捋了捋胡须

“不愧是杜大人，你既已看出老夫的来意。就应该明白你与老夫做对不是明智之举，若不是杜大人您一意孤行，又怎会落得如今的下场。老夫真是为杜大人感到惋惜啊！”

石焱说这些话明摆着是在嘲讽杜衡，目的是想要激怒杜衡。没想到杜衡不但不生气，反而很理智。

“杜某行事向来傥荡，自问从未做出伤害朝堂和百姓之事，杜某问心无愧。”

石焱忍不住笑了笑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若是问心无愧，怎会落得个乱臣贼子的罪名。陛下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敢通敌叛国与西凉勾结。”

杜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勾结西凉，他心中自然有数。杜衡对石焱这些年做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他一直隐忍不发，只不过是手上没有证据。石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杜衡，到底想要掩盖什么。

“石大人一口一个乱臣贼子，石大人倒是说说，杜某到底如何叛国了？”

杜衡的这个问题，石焱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站起身走到杜衡的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还义正言辞的说

“杜大人叛国之事在京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如今证据确凿，杜大人如何能抵赖得掉呢？一切皆已成了定局，杜大人还是认清现实吧！杜大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家中妻儿着想吧。老夫听闻杜大人膝下有一女，若是……”

杜衡听到石焱想要拿妻儿来威胁他很是愤怒。怒喝道

“你若是敢动我家人，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石焱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了，他来的目的是想要与杜衡做交易，想要得到杜衡手中的那本账簿。那本账簿可是清楚的记录了石焱与石怀霖这几年来私自挪用国库银两，克扣赈灾粮。石焱这些年一直寻找那本账簿，想要毁灭证据。后来得知账簿在杜衡手上，一直想要从杜衡手上拿到那本账簿进行销毁，这样他们做的事情便就可以瞒天过海。

“杜大人可否与老夫做笔交易。若是杜大人肯配合，老夫保证你的家人平安，也能让杜大人平安无事。”

“石大人想与杜某做何交易？如今杜某只不过是阶下囚，对石大人而言并无任何价值。石大人为何想要与杜某谈交易？”

“听闻杜大人手中一本账簿。若是杜大人肯交出那本账簿，或者说出那本账簿的下落，之前杜大人做的那些事情，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如今杜夫人可是我府中的贵客，事成之后我便放了杜夫人，杜大人也可免受些皮肉之苦，也可保家人平安，一举两得，不知杜大人意下如何？”

杜衡笑了笑，他总算是明白了，石焱原来是为了那本账簿而来。如今夫人在石焱手中，石焱便以此作为要挟，想要得到那本账簿。事关国家大事，杜衡不敢轻易把那本账簿交给石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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